举子们安排好了,考官们也先后进了替他们准备好的屋子中,喝茶谈天。云瓷宁扯了扯凤珏的衣袖,“喂,小黄鸡,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们打招呼?”
“避嫌,难道你忘了?”想打招呼,会试完之后有大把时间让你打招呼,此次会试,周老先生的孙儿就因为避嫌没有参加,她要是十分高兴的去跟人家打个招呼,说不定会害了他们。
云瓷宁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又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比甲里头写着小抄啊?”
凤珏挑眉一笑,道:“猜的。”
云瓷宁不信,“我是认真问你的。”
“真是猜的。”考官们到达了大厅,一人一个座位,正好将椅子坐满,德高望重的周老先生坐在厅中央的椅子上,凤允坐在他旁边,凤珏和云瓷宁就随便了,反正坐哪都一样。
两人坐在一块儿,更有时间聊天,凤珏继续道:“我见他在被搜身之时,形容奇怪,总弓着腰,两手有意无意地护着自己腹部,且明显有什么瞒着人,十分紧张。偏偏搜身没搜出什么,定然是他护着的腹部有问题了。”
“然后你去掀,结果他真把小抄给写在那里了!”云瓷宁笑个不停,她刚才还说搜身之人的眼睛毒呢,凤珏的眼睛才叫真真的毒。
外有个外帘官站在门口禀报道:“第一场考试已经开始,目前没有什么异常。”
凤允抬了抬手,“知道了。”
“他摆的谱还挺大。”云瓷宁喝了一口茶,对着凤允翻了个白眼,“小黄鸡,为什么有的帘官和我们一样坐在这里,有的却在外面?”
“帘官,分为内帘官与外帘官,方才站在外头说话的是外帘官,主管监临、外提调、监视、收掌、誊录等工作,内帘官是专门阅卷的。为保证会试公平,内外官员不可往来,若有公事,喏,就像刚才那样,站在门外禀报一声就行了。”凤珏解释完后,云瓷宁这才如同醍醐灌顶般点了点头,原来古代的科举程序这么完善,说实话,刚开始她还是有点担心官员受贿帮着举子作弊什么的,现在看来,好像这种可能性比自己想象的要低上许多。
就这样百无聊赖地过完了第一日,中午晚上都是在贡院用的膳,云瓷宁躺在床榻上十分无聊地滚来滚去,这伙儿才觉得真应该带几本书来看,否则闭眼也睡不着。
要不去小黄鸡那里借几本来?可是他看的都是些文言文,自己看也看不懂。云瓷宁想了半天,还是算了,在床上躺尸不知多久,总算睡了过去。
第二场会试在第二日早晨准时开始,云瓷宁伸了个懒腰,将交接完的题名章在册子上按了一下,又步入了正堂。几个帘官依旧在东扯西扯,无非是谁家孩子几岁会识字,几岁会读诗,谁家孩子几岁识千字之类的……屁话。
云瓷宁眨了眨眼,瞧见正堂之内的周老先生居然在……打太极。怪不得都八十有三了还看上去这么精神,原来人家懂得养生,而自己一大早起来就没有瞧见的小黄鸡,此刻正站在周老先生的身旁,跟着学,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学的像模像样。
云瓷宁的嘴现在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石化般站在正堂门口,看着一老一少打着太极。
同样呆若木鸡的还有后脚来的凤允,抽了抽嘴角,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了,他别不是遇见了一堆傻子吧?
见凤允进去,云瓷宁也走了进去,满脸黑线,这里还叫什么正堂啊,干脆改名叫老年活动中心算了。
云手云的正欢的凤珏见着云瓷宁笑嘻嘻道:“小白瓷,你也来打呀,太极真的很锻炼身体,本来早上醒来还有些冷的,现在打的浑身出汗了都。”
云瓷宁喝了口茶,将身子往后缩了缩,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不必了,我坐着就好。”
“年轻人呀,就应该多运动。”周老先生白花花的胡子抖了抖,还在扯淡的内帘官们仍旧扯的不亦乐乎。
云瓷宁忽然有点同情要干那么多事的外帘官们了。
总算是到了第三场,估摸着今天晚上便能回家吃到自己娘亲炖的小排骨的云瓷宁今日兴奋不已,连走路的时候都要飘起来,第三场考的是杂文,说的通俗明白点就是写作文。
听闻今年杂文的主题是皇帝陛下亲自出的,也不知道会出个什么题目。反正云瓷宁一想到从前考试发卷子看到作文题目自己通常都是一脸懵逼,恨不得搜肠刮肚,才将一篇作文拼凑完成。古人肯定比她要好很多吧,至少从小的启蒙书都是《三字经》啊什么的,不像自己多大了还看《悲羊羊与白太狼》和《拉巴巴小魔仙》之类的……东西。
云瓷宁无法归类,暂且就称作东西吧。
处于号舍的温与卿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杂文卷,只见上头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字——述政。
“述政?!”同时翻开卷子的何点墨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深吸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拍了拍胸脯,只觉自己现在文思泉涌,提笔可以写下长篇大论,还未等他将笔上的墨汁匀开,忽而听得旁边号舍一人大喊:“交卷!”
在号舍前巡视的外帘官听到声音,接过了里头人卷起来的卷子,直接